癸酉(鲁成公二年六月十七号),師陳於鞌。邴夏禦齊侯,逢(pang[2])醜父 為右。晉 解張(御者) 禦 郤克(主帅),鄭丘緩 為右。 齊侯曰:“余姑翦滅此而朝食”。不介馬而馳之。 郤克傷於矢, 流血及屨(ju[4]),未絕鼓音,曰:“餘病矣!”張侯曰:“自始合,而矢貫餘手及肘;余折以禦,左輪朱殷,豈敢言病?吾子忍之。”緩曰:“自始合, 苟有險,餘必下推車,子豈識之?然子病矣。”張侯曰:“師之耳目,在吾旗鼓,進退從之。 此車一人殿之,可以集事,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?擐甲 執兵,固即死也;病未及死,吾子勉之!”左並轡 ,右援枹而鼓。馬逸不能止,師從之, 齊師敗績。逐之,三周華不注。
韓厥夢子輿謂己曰:“旦辟左右!”故中禦而從齊侯。邴夏曰:“射其禦者,君子也。”公曰:“謂之君子而射之,非禮也。”射其左,越于車下;射其右,斃于車中。綦毋張喪車,從韓厥曰:“請寓乘。”從左右,皆肘之,使立於後。韓厥俛定其右。
逢醜父與公易位。將及華泉,驂絓於木而止。醜父寢于轏中,蛇出於其下,以肱擊之,傷而匿之,故不能推車而及。韓厥執縶馬前,再拜稽首,奉觴加璧以進,曰:“寡君使群臣為魯、衛請,曰:‘無令輿師陷入君地。’下臣不幸,屬當戎行,無所逃隱。且懼奔辟而忝兩君,臣辱戎士,敢告不敏,攝官承乏。”醜父使公下,如華泉取飲。鄭周父禦佐車,宛茷為右,載齊侯以免。韓厥獻醜父,郤獻子將戮之。呼曰:“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,有一於此,將為戮乎?”郤子曰:“人不難以死免其君,我戮之不祥。赦之, 以勸事君者。”乃免之。